杜宏梅 中水科技公司
我的妈妈今年八十岁了,她的善良、和蔼、干净和利索,在居住的小区及亲朋好友中是出了名的。但最为人们乐道的是她的一双巧手。
我的家里有一对保存了几十年的婴儿护耳枕:淡蓝色的小枕头中间掏出一个小洞洞,枕头的两边呈椭圆形,上面用彩色丝线绣着花鸟,那精细的手工,和谐的颜色,巧妙的图案不禁让我每次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妈妈的心灵手巧!妈妈说那是她二十多岁时的第一次绣活。
还有一个白色细线勾织的手提袋,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。虽然已有几处破洞,但妈妈仍舍不得扔掉。妈妈告诉我那是她当年初到北京时走在大街上,看到前面一位女同志拿着这样的包,觉得很好看,就跟着这个女同志走了一段路,记住了图案,回家就完成了这个作品,一直用到出现破洞。保存至今是为了纪念。
在我小的时候,因我家里有台缝纫机,也因妈妈的巧手和乐于助人,街坊四邻常常会买来布料让妈妈给大人或他们的孩子们做衣服。天长日久,那些边角料就装满一包袱。在那个凭布票买布,寸厘之长都要计算的年代,即使巴掌大的布头也是不能随便扔的。妈妈便废物利用,根据花布的大小、形状居然拼成一个夹被面。邻居们看了连连称赞妈妈真有想象力、真有耐心,做的被子世上买不到——独一份。几年前我无意中在商店看到一床图案不规则的空调被,想起小时盖过的夹被,还跟妈妈开玩笑说,当年你挺超前呢,不规则美的图案现在才时兴。
从事幼儿教育的妈妈,常常利用业余时间为班上的孩子们缝制棉衣棉被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又为自己的孙子辈们装扮美丽,孩子们衣着到处都能看到他的手工。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,闲暇时间增多,她又重新拾起她年轻时的爱好——剪纸。栩栩如生的花朵,惟妙惟肖的昆虫,呼之欲出的动物,一张张剪纸在过年时被贴到亲朋好友家的窗户上,为新年增添喜庆气氛。本命年的子孙还会收到妈妈剪的本命年生肖剪纸。我常常不可思议,从不用刻刀的妈妈是怎样把昆虫的毛刺剪得无一丝刀茬,那小小的镂空,剪子是怎么伸进去的?
与时俱进的妈妈还不断学习新的手艺。我家不管是儿子辈还是孙子辈,凡是女性都享受到妈妈送予的手工艺品:俏色的拖鞋,精美的手包,逼真的花束。妈妈送我的肩包和手包伴随我度过几年的工作生活,也常常引来旁观者的赞叹:“跟买的似的。”这时我不由就会产生一种自豪感。
也许是触类旁通吧!爱好手工的妈妈对串珠工艺也是一学就会。各种形状、大小不一、色泽不同的珠子在她的创作下就变成了纸巾盒、花瓶、小青蛙、小肥猪、小仙鹤……摆在家中的桌子上、电视上,供实用,供观赏。
不甘落后的妈妈后来又喜欢上做花,各种色彩的尼龙料跟细铁丝,在妈妈的一弯一剪中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。甚至在遛弯的时候老人家也能发现素材,把大小不一、粗细不等的树枝捡回家,经过她的一番加工就成了花的枝干。优雅的玉兰,逼真的鹤望兰,富贵的牡丹,君子的梅花……一枝枝、一盆盆,常常被光临的客人带回家。有个小故事挺有意思:我姐姐家一盆兰花养了好几年,年年在开花季节吐蕊开花,非常漂亮。我妈妈看到后照样做了一束送给姐姐一家,姐姐便把它插在兰花的叶子之间,让无花季节也享受兰花的美丽。令人想不到的是,自从假花上任,真花就下岗了。
家里过去的存货——碎布头也被妈妈派上了新用场,依据不同的质地,不同的花色剪成人物头部,身躯,贴成人物布贴画,镶在镜框里,装点家里的墙壁。
除家务外,花样翻新的手工、棋牌娱乐、读书、看报,妈妈的晚年生活丰富多彩,乐在其中。
今年,妈妈八十岁了,谨以此篇小文作为送给妈妈的礼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