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昭年
1999年4月下旬,清华大学水利系1959级80多位校友在我院聚会,欢度入学40周年。4月23日晚上,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、书记处书记、国家副主席胡锦涛学友和他的夫人刘永清学友一起,也来参加活动,与大家共话同窗之情。此事虽已过去近十年了,但很多场景常浮现在脑海中,难以忘怀,值得回忆,记录下来。
那天晚上8点10分,在同级学友、水利部部长汪恕诚陪同下胡锦涛夫妇来到水科院办公大楼8楼会议室。参加聚会的学友平均年龄已近60岁了,大家仍欢雀着鼓掌问候。胡锦涛亲切地叫着许多同学的名字,还能说出当年与哪几位同学同住一个宿舍。他深情地说:“在我们大家欢聚一堂的时候,我首先要谈到已经去世的我们年级的11位同学。他们虽然过早地离开了我们,但他们的音容笑貌,他们为国家、为人民所做的贡献,永远留在我们心里!”他又说:“我还要特别提到那些长期奋斗在边远省区、在基层第一线的同学们。因为他们的敬业精神、献身精神使我非常敬佩,值得我永远学习。”
他讲起不久前考察黄河小浪底工程后的许多感受。他说,我想起60年代在刘家峡工地上艰苦奋斗、干打垒的生活,那时候到工程最高峰时,工地上有2万多人。这次在小浪底看到,我们水利水电施工的技术和管理水平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,施工强度更大了,人却少多了,技术先进了。为什么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?最根本的还在于改革开放,我们学习、借鉴了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,使我们的水平在较短时间内达到了现在的状况。”“推而广之,我们国内在很多方面尽管还存在着不少矛盾、不少困难,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,但是我们一定要坚持改革开放的方针、道路,决不动摇!我们的水利建设如此,我们整个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也是如此。”
胡锦涛说,建国50年来,我国的水利建设事业取得了很大成绩,这里面也有在座很多同学的一份功劳。然而,我们的水利建设仍然任重道远。必须使人们普遍增强水患意识,进一步认识到治理好大江大河和充分利用好水资源的重要性、紧迫性。他说,黄河建管局的同志告诉我,以黄河为例,既有水多的问题,又有水少的问题,还有水脏的问题。所谓“水多”,就是每到汛期都要防洪。历史记载,过去2500多年中黄河有1500多次决口,而建国50年来没有发生一次决口,但洪水威胁依然存在;所谓“水少”,是因为原来黄河年平均径流量为580亿立方米,50年代减少到480亿立方米,90年代下游花园口一带已减到267亿立方米,可是整个黄河流域一年用水量在300亿立方米以上,因此黄河每年总是断流,有的河段最长时一年断流二百二十多天。水径流量少了,下排污水多了,水里含有的有害物质成分比例就高了,这就带来了“水脏”的问题。胡锦涛说,现在党中央、国务院对水利建设非常重视,已经明确把水利放在我们国家基础产业的首位,并大大增加了对水利事业的投入。这对水利事业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机遇。他笑着对汪恕诚说,“担子首先压在了我们的水利部长和他的这一班人肩上。我想我们在座的同学都是学水利的,大多数人一直在从事水利工作,也包括我们这些虽然没有继续搞水利但非常关心水利建设的同学,咱们大家都来拉他一把吧!”这一席充满激情的话语,激起一片热烈的掌声。
胡锦涛又说,上一次到小浪底工地后,见了不少清华的同学,我是又喜又忧。喜的是,我见到的很多领导骨干、技术骨干是清华校友,确实为我们的母校感到自豪;担忧的是,他们大都已达到或接近花甲之年,年轻人才缺乏,远不能适应水利建设事业的需要。要研究办法继续发挥他们的余热。他强调说,在未来的新世纪里,我们国家有没有竞争力?我们能不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站得住脚并取得主动?从根本上要看人才的竞争啊!因此,培养和选拔人才是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。他面对几位仍在清华工作的校友说,要让我们的青年同学懂得,水利是一个很需要人,也很能锻炼人、很能培养人的事业。因为从客观上看,不论是环境还是条件,它相对说来还是比较艰苦。而且在第一线工作,往往有更多的锻炼机会、成才的机会。要真正培养出政治上强、业务上精、有创新精神、热爱水电事业的人才,拜托大家了,希望大家在人才培养上为水利的发展多做一点贡献。
他说,“大家也知道,是历史把我推上了现在这个位置。跟大家说心里话,要挑好这个担子,要把自己所担负的工作做好,我也感到非常艰难。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,硬着头皮也得干下去,做到无愧于党组织,无愧于人民,无愧于母校,也无愧于在座的各位同学吧!”他期望同学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,永远“把我们国家的振兴,把我们民族的兴旺,放在我们自己的心上。”他风趣地说:“我还要向大家表示歉意,因为明后天的活动我不能参加不了,好在我们家还有一个代表……”大家一下子笑了起来。原来,胡锦涛的夫人刘永清,也是清华大学水利系1959级校友。

胡锦涛与我院参加聚会的高季章院长、陈祥建书记、匡尚富副院长、梁瑞驹老院长、陈厚群院士及部分所处长合影留念后又与学友们分批合影留念,晚上10点15分,胡锦涛与同学们依依惜别,我和祥建书记送胡锦涛及夫人至楼下乘车离去。
这是非常值得我回忆的一天。
(此文写于二○○八年九月,编辑:殷人琦)